时间:2021/7/21来源:本站原创 作者:佚名 点击: 61 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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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贫攻坚以来,全县各级高度重视,共同努力,扎实推进,45个贫困村全部出列,户名贫困人口全部脱贫,贫困群众生活显著改善,基础设施条件和公共服务水平显著提升,脱贫攻坚战取得决定性成效。为展现我县各级党员干部不负重托、攻坚克难,高质量打赢脱贫攻坚战的先进事迹,讲好岐山脱贫故事,巩固脱贫攻坚成果,县委宣传部、县扶贫办决定,在全县范围内开展“脱贫攻坚看岐山”主题征文活动。“脱贫攻坚看岐山”征文选登·41

贴在门楣上的心里话

——贫困户温军良危房改造纪实

冯雅琳

丢砖块,挥瓦刀,抡铁锨,撂青砖,和水泥沙料,益店镇南官庄村建筑队工人们正在给我包抓的贫困户温军良砌院墙,他们热火朝天的劳动场面将渭北高原初冬的寒气逼得无影无踪。我包抓的贫困户温军良危房改造此日架楼板,这是温军良的大幸事,也是南官庄村的喜事,更是我们包扶单位的一件大事。一大早,我们就筹备好大米、食用油、盒装奶等生活用品,还特意买了一挂“千头”鞭炮,庆贺他新房封顶。在村干部的陪同下,我们单位全体人员来到温军良所在的师荆组,为他新房落成加油助威。随着一辆橘黄色的大型塔吊车伸开巨臂擎天手,一块坚固的水泥楼板稳妥地落在刚砌成的围墙上,前来助兴的村民们顿时欢呼起来。他们为这个有家舍却没媳妇、有庭院却无灶房、有儿子却没人管护的烂摊子,竟然盖起了一砖到底的新房而高兴。温军良的小儿子温泉已经28岁了,家里之前连个像样的凳子都没有,村民们担忧说,哪个女孩愿意眼睁睁地往火坑里面跳?中等单薄的身材,蓬乱的头发像一簇簇风干的蒿草;一身发白的旧外衣上,沾满泥土和灰尘;瘦削的脸上刻满横七竖八的皱纹,55岁的温军良早已被岁月的风霜剥去了中年人的活力,经济的困顿、生活的无助、家庭的不顺使他常年累月眉头紧锁,寡言少语。然而此刻,注视着塔吊车将一块块楼板缓缓吊起,搅拌机挺着滚圆的肚囊飞快地旋转,热情的乡邻们纷纷前来帮忙,他第一次感受到劳动的价值和创造的快乐,脸上露出少有的微笑,眼里溢出发自内心真诚的感激。“快来看呀,多新鲜!”不知谁喊了一声。寻声望去,院子中间新房客厅的正门上,贴着一副“住新房不忘共产党,脱贫困全靠政府帮”的大红对联,几个村民正在谈论猜测出自谁手。当问及对联的来龙去脉时,温军良腼腆地说:“是我想的,昨天晚上委托建筑队的李总管写的。”隽永的字体、朴实的话语,倒出了一个贫困户的真实心声,也给我们帮扶干部无比的鼓舞,一股热流顿时涌满我的心房,往事历历在目······

炕灶同处的艰难

温军良是我年春初次参加脱贫攻坚定点帮扶时包抓的两户贫困户之一。那是春寒料峭的二月,天灰蒙蒙地不见一丝太阳,呼呼的西北风把路边老树上光秃秃的枝条吹得瑟瑟发抖,庄户人家大多还沉浸在过年的喜悦里。我们单位全体干部在村副主任李芳哲带领下,已经逐户上门与包抓的贫困户开展对接帮扶工作。在师荆组,李主任指着一扇紧闭的红漆斑驳的大铁门告诉我,这就是我包抓贫困户温军良的家。李主任边敲铁门,边喊“军良”的名字,就是不见有人应答。我们有些纳闷,大白天的,都早上十点多了,门怎么还关得严严实实的。李主任看出了我们的疑惑,补充说,温军良与妻子婚姻不顺,前几年离婚了。他们有两个儿子,大儿子被孩子娘姨收养,家中现在剩下一个小儿子,已经二十七八岁了,没有固定收入,也没有处对象。父子俩日子过得恓惶。我正在琢磨李主任说的话,大铁门上的小铁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拉开一条缝,探出一颗头发蓬松、面容黑瘦的脑袋。当他看清是村上李副主任时,才把小铁门开大了,我们一行五人从小铁门进入院子,还没有来得及站稳,一条晃着卷毛尾巴的大黑狗就“汪汪汪”地冲到我们跟前,多亏温军良一声呵斥,那条狗即刻收起狰狞的面孔,骨碌着透亮的黑眼睛,摇晃着尾巴朝北边的墙根下蹦去。惊魂未定,我的心弦“扑腾扑腾”跳动得更紧了。庭院中只有一座陈旧的砖木混合结构的低矮平房,一明一暗两间房子。院子里杂草、干枯的树枝败叶、残缺不全的家什,乱七八糟随意摆放,一辆破旧的蓝色三轮车停放在南墙根一颗大杏树下,车沿上一堆溅满泥巴的烂塑料纸被风吹得“哗啦啦”响。侧房上沿,门框上遮风挡雨的塑料纸已经风化成碎片,不时地往下掉;外窗台上,剪刀、钳子、磨刀石、笤帚、雨伞、鞋刷子、纸杯子、饮料瓶、手套摆成了杂货铺;一台报废的平板电视立在房檐台上,上面甩着几件旧衬衣;几双沾满泥巴的胶鞋、凉拖鞋、皮鞋杂乱地扔在房门口;一个废弃的纸箱子里塞满了垃圾,满院子狼藉一片。这就是我今后帮扶工作的阵地吗?我惶恐地思忖着,恨不得插上翅膀,即刻逃离这个院子。李主任读懂了我迟疑的表情。他宽慰地介绍到,军良还算村子里有点手艺的能人,凭盖房打地基支模子的手艺,农忙之余还能挣一些零花钱。但从年前腊月到现在,由于天冷,盖房打地基的农户少,他就一直赋闲在家,每天守着一台电视机,出门时,身后跟着那个大黑狗消磨日子。人都有恻隐之心。我为自己产生荒唐逃离的想法感到惭愧,眼睛不再一个劲地盯着那扇红色的大铁门。出于好奇和责任,我还是鼓足勇气揭开了那条悬挂在正门上的深红色棉布门帘。眼前的一切既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炕上仅有的一床被子像山一样堆成一团,炕头箱子上,衣服杂乱不堪。惟一的一张炕头柜既是放杯子、烧水壶的桌台,也是放置电磁炉、刀具、锅碗瓢盆、盐醋调料的案板,甚至牙膏、洗发液、遥控器也置放其上,一只吃过饭还没有来得及清洗的天蓝色洋瓷碗放在洗发液旁边。房间内,土背墙上有渗水的痕迹,靠墙的地面上放着半塑料袋面粉,门口一个支架上放着一台落满灰尘的老式电视机,可能就是他家最值钱的家当了。仅仅不到一个小时的入户走访,给我上了一堂生动鲜活的党课。家庭赤贫、情绪低落、环境卫生差,这些都是表面现象,缺技术、观念落后、懒惰毛病、无产业支撑、精气神不足才是这个贫困家庭致贫的深层原因,扶心、扶志、扶智是这个家庭脱贫的目标和手段,而最棘手的问题,应该是尽快解决卧室与灶房同处一间的难题。

父子矛盾的调和

南官庄村村民几乎都知道,十几年前,脾气暴躁的温军良一拳头砸向妻子,致使其脾脏破裂导致离婚。因切除脾脏和胃粘膜脱落,妻子导致失去劳动能力,常年居住在娘家。几年前因家庭琐事,小儿子曾持刀砍向父亲,幸亏邻里及时制止而没有铸成大错。但从那以后,父子同住一个屋檐下,却形同陌路。由于年久失修,家里的灶房早已坍塌,温军良只能在自己的卧室凑合做饭充饥。侧房小儿子的房间里,堆着一些烂塑料袋等杂物,靠西墙的窗户下,用木板支着一张简陋的单人床,房间再也没有什么家当。当问及儿子的去向时,温军良说,儿子每天去前街独居的八十多岁的奶奶家里去蹭饭,也没有啥主事干。父子俩日久以来积聚的矛盾,不是短期内能够消除的。每周入户前,我都努力说服自己,做好充分的思想准备。在单位同事的协助下,我克服大黑狗带来的恐惧心理,尝试着铲除院子杂草、收拾整理杂物、刷洗内外污渍、清扫卫生死角,用这样的办法去亲近这个家庭,走近贫困父子的心理世界。经过几周的努力,家庭的环境面貌有了很大的改观,温军良也逐渐消除了以前的抵触情绪。我试探着和他谈开春后的农田管理、支模子的生意行情、近期家庭的大事等情况,他思路很清晰。看得出,他是一个在外能吃苦的好劳动力,繁琐的家务活懒得动手是他平时养成的小毛病。在摸清他的优点和不足后,我开始鼓励他用自己的长处树立生活的自信心,疏导他乐观地面对眼前的困难,努力使生活一天天地好起来。在谈到儿子的教育成长问题时,他流露,由于家庭原因过早地荒废了儿子的学业,作为父亲,疏于与孩子静心地交流、细致地管护,和儿子有隔阂,说话间,愧疚之情溢满他布满皱纹的面庞。我适时地安慰他放下思想包袱,找机会与儿子和谈,用博大的父爱去温暖孩子趋于冰冷的心。在谈到家中眼下最棘手的没有灶房问题时,我建议他在院子空余的地方先建一间简易灶房。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说,他想盖新房,但现在经济不允许,只能拖着。我知道,眼看着儿子到了娶媳妇的年龄,他是想尽力解决儿子吃住问题,父爱的伟大从简单的几句话中流露出来,我也为之深深感动。温军良所在的南官庄村是全县有名的贫困村,但家里没有灶房的问题却是该村贫困户中唯一的一户,脱贫攻坚战斗打响之后,镇、村领导相当重视。按照政策规定,温军良既可以选择易地搬迁解决住房问题,也可以享受危房改造原址重建,国家给予一定补贴的惠民政策。在是否搬迁的问题上,父子俩观点截然相反。温军良认为,他们祖祖辈辈是农民出身,对家园和故土有着难分难舍的情怀,再艰难他也要守住这宗家园。但儿子温泉认为,响应国家易地扶贫政策,选择搬迁到蔡家坡移民新区居住,以后就能在工业基础雄厚的蔡家坡镇打工生存。父子俩各执己见,互不妥协,我成了夹在他们中间的传话筒。几个回合以后,事情依然僵持。无奈之下,我向村上领导请教。村干部从农村长远发展的前景、贫困户的生存现状、家庭的具体情况等方面做了全盘会商,建议我再和孩子沟通沟通,看能不能实施危房改造原址重建。面对两难的抉择,我设法找到了在该村祥和冷库担任负责人的温军良的弟弟温满祥,委托他和侄儿谈谈家中住房的事。在温理事长的帮助下,温泉终于同意实施危房改造原址重建的决策。经过摸底、调查、村民大会提名、公示等环节,温军良被确定为年度南官庄村三户危房改造户之一。

产业发展的支撑

温军良有土地5.21亩,常年种植一茬小麦,全年收入余元,刨过犁地、施肥、收割等各项费用支出后,所剩无几。这两年,外出支模子的生意也不是很景气,偶尔才能在附近打几天临工,维持家庭生活困难重重。年5月,在我的鼓励下,他承包别人土地5亩,栽植红薯。9月份,他冒着小雨,一个人从早到晚在泥土地里刨红薯,然后走街串巷地去叫卖。同时,他把红薯磨成粉,拉到扶风、青化的古会上去出售。经过几个月的辛苦经营,年收入增加了多元,我佩服他的眼光和魄力。10月份,他在蒲村镇北庄村承包别人几十亩土地,一个人天天在地里栽植黄桃树苗,每天辛苦得连饭都吃不上。我与温泉多次谈心后,他开始逐步改变了对父亲的看法,并且答应我不再与父亲僵持。经过协调,从6月份开始,他去叔叔温满祥经营的果库打工,终于明白了唯有通过自己的实干才能改变命运的道理。我感到无比的欣慰和满足。

危房改造的脱变

虽然说危房改造原址重建的事情已经确定下来,只等他筹备材料破土动工。年7月份,当我把原址重建补助3.9万元的政策告诉温军良时,他突然很气愤地说,补助钱太少,他不打算盖新房了!我很诧异,为他的悔棋感到束手无策。接下来的三个多月,他躲着不闪面。每周我入户去他家,小铁门紧闭,也不上锁,但家中找不见人,就连那条忠诚的大黑狗都跑得无影无踪。打电话联系,他说人不在家,然后就挂了。那年秋季,连阴雨断断续续地下了四十多天,好几次我撑着雨伞站在他家门口,想等到他回来,但都没有见到他的踪影。事情又一次陷入僵局。眼看着天一天天地变冷,如果再拖下去,地面就有可能冻土,年内建房的计划就会落空。但他却一直在沿山坡北庄的承包地里管护黄桃树苗,建房的事,他以资金不够、无法备料为由,仍然一拖再拖。11月份,他终于回到家了。我苦口婆心地做工作,还是不见进展。有一次,我无意之中发现他去80岁的老母亲家里吃饭,我就紧跟其后去了。我请她母亲做工作,尽快拿定盖房的主意。在我和他的母亲两个多小时的规劝之后,他的态度不再生硬,只留下一句“筹料的款不够”,就低头纳闷地背搭着手走了。事情终于有了转机。在村上领导的协助下,第二天在村委会办公室,我们把温军良、温泉、温满祥都召集到一起,温军良和温泉都答应当天筹备材料,费用暂时由温满祥予以资助,等政府的补助款下来后补还。年12月17日,温军良危房改造工程终于破土动工了,我发自内心地替他高兴。“噼里啪啦,噼里啪啦”,不知谁点响了鞭炮,震耳欲聋、划破晴空的响声将我从往事的回忆中惊醒,温军良正满面笑容地招呼着前来贺喜的领导和村民。新房内,一堆伐木后的大树根生成的炭火,将房间内映照得温暖祥和,门楣上的对联在初冬的阳光下熠熠生辉。转眼,4年过去了。如今,温军良不仅住进了新房,他的黄桃园也已经挂果,我在抖音上经常看见他站在黄桃园、红薯地晒照片、晒产业,还有他为群众支模子的现场照片。住新房,打临工,发展黄桃、红薯产业,已经成了他甩掉穷帽子的法宝,他从心底感谢党和政府脱贫攻坚的好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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岐山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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