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道之惑 文/草帽 年年教师节,祝贺的话依例漫天飞舞,花店的花也顺势涨价,年年如此,如同例行公事。我资质愚钝,从来只弄得懂柴米油盐的事,“治国平天下”一类的事,从不瞎参合,自觉是必须的。但老师的事关乎教育,教育的事儿牵扯着每个升斗小民的皮和肉,所以也觉得有说几句话的必要。 每个人的成长,都离不开老师,“师者,传道、授业、解惑”,老师是指路的灯塔,对人生这条小板船来说,作用至关重要。况我从小所学,偏于孔儒,也熟知“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古训,所以对老师的崇敬之心,骨子里就一直有。 但说实话,我自小天性顽劣,读书时多不受老师待见,天性使然,跟教我的老师没有关系。老师喜欢的大多自然是听话,爱读书的学生,这没什么错。设身处地地想一想,如果我是老师,我可能也这样,说不定还会像现在的个别老师一样,也一并喜欢漂亮而并不愿好好读书的女学生。但平心而论,即就这样,在我的读书生涯中,还是有两个让我感动的老师,一直留在我的记忆里。 一个是当年刚从宝鸡文理学院毕业,来绛帐高中实习的路百峰老师。那时,他很年轻,充其量就是个大孩子,比我大不了几岁。矮,偏瘦,说话细声细气,阴柔有余,阳刚不足。按理来说,这类人,我是不屑于与之为伍的。但他却非常愿意和我来往,他在我的一篇作文后写的评语,比我写的作文还长。课余,他也愿意找我聊天,讲他家里的事,讲他读书时的事,说到动情处,眼角就湿了。而他所讲的情节,用现在的话来说,都是充满正能量的励志故事。只是他把这些鼓励我的道理,都隐藏在了故事的后面,我直面的,就是他和他的故事,曲折,满是磨难和抗争。路百峰老师的用心良苦,对我的影响很深。从绛帐高中毕业后,我俩还保持了多年的书信来往。毫不夸张地说,路百峰老师确实指引了年少轻狂的我,让我有了前行的动力和目标。另一个老师姓牛,叫牛宗礼。身材魁梧,一头花白的头发。他知识渊博,讲课时常常旁征博引,典故史实,信手拈来,妙语连珠,我很喜欢听他讲课。他曾经用我的名字写过一首藏头诗送我。经了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原件早已遗失,但我一直记着第一句话,我姓杨,诗曰“杨树生来性端直”。写的是一种北方常见的平凡的树,亦多对我嘉许勉励之意。长长的生路走来,我也因这一首诗的感动,常常记挂着这位头发花白的牛老师,并因之时时鞭策自己。总觉得,他一直站在某处,严肃地看着我,让我不敢懈怠。 印象不好的老师也有,有一位姓王的老师,教历史。因为那时我住校,而且贫穷,为了抵御冬天的寒冷,我们几个同学就在校旁一座旧庙的窑洞里憩身。窑洞里有一面土炕,太冷了,就掬一些柴草放入炕洞点燃,聊以取暖。王老师大约也穷,于是他想了一个办法,就是让我们住窑洞的同学都交一些租费给他。本来我一直以为“君子固穷”,文化人都是有风骨的,穷酸就穷酸吧,好歹有一把硬骨头,也是不错的。但王老师却破了文化人的相,让我对“文化”甚至都产生了一丝疑惑。住窑洞的几个同学一则是因为确实穷,交不出钱,二则也觉得毫无道理,不愿交,于是闹将起来,一直闹到校长那儿。校长姓李,是个耿直的人,但教历史的王老师确实很老,估计校长也不好当着学生的面说他,就一直笑眯眯的,只是不肯按王老师的意思批评学生。结果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其实关于王老师,多年后,我还听到一些当时并不知道的情节。他居然以辅导女同学作业为由,约过班里几个女同学晚上睡他的卧室。这大约是当年班里女同学间的一个秘密,几人被约,有没有人睡,不知道。或者,是有人故意黑王老师,也是有可能的。道听途说,亦无据可考。 转眼间,我垂垂老矣,说起当年的老师,感激有之,耿介亦有之。也许跟社会老是拚命地向前发展也有关系,总感觉,师道一途,虽说偶有败坏之辈不至今日始,但今天似乎就更多了一些。有各种耸人耳目的新闻为证。前几天,因为孙子的一点小事,曾打过电话去询问孩子的老师。听声音,老师应该是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但给我一顿好喷,大蒜味特浓。我老脸皮厚,她也伤我不得,只是感慨,“师道尊严”都被她给整惨了。孩子让这种老师带,如何能好?但我又能奈“师道”何?只能安慰自己,或许,老师都是好的,“师道”也没啥问题,这种老师就这一个吧?只是我命好,恰巧就碰上了罢了!也许! 年8月15日于饮风居 ↓↓↓发布扶风生活信息,点击左下角“阅读原文”! 草帽赞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