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父亲去世想到的

文/魏增刚

父亲是年五月端午去世的，至今已近35年了。忽然间，我便再次想到父亲的去世来。

父亲去世的当日，我从南湾联办小学丁权民校长处把父亲的工资领到了手，那是父亲最高的一月工资，记得以前都是三四十块，五六十块钱的工资，那月工资涨了，记得是元，12岁的我装了工资到内衣口袋一一怕丢了，一个人翻了南湾与丁湾的高岭，步行到了我们要子沟村口，表姐见了我，挡着让我不要回去，说让我去她家，且哭了，我预感到有什么不幸的事发生了，没有停步，走到三队，娘(父亲去世前给我拜的干妈)同样挡住让我不要回去，且同样流着眼泪，我更加觉得有什么不幸的事情发生了，倔强的我还是回去了。

回去后，发现院中挤满了人，二姐母亲哭得十分伤心(大姐当时在新疆，后来还来了信，给我们邮了块钱，让父亲注意身体)，45岁的父亲的尸体呀，就停在了院子中间……我便扑了上去，亲起了他的脸，他的胡子已经刮得十分干净，别人把他身上的新衣服已经剪了，给他穿上了另外的衣服……后来我把工资掏出来给了母亲，我便痛哭起来。

记得这么一个小的情景，第三天，是送父亲走的日子，父亲已被放入棺材中，棺材放在上房门对着的堂前，设了灵堂，棺材是用院子中的梧桐树伐了做的，墓也在很短的时间里被乡亲在后洼用砖箍好了，村里父老乡亲要抬着父亲的棺材去后洼。这时，伯父已从西安回去了，在痛哭之后，同堂哥堂嫂及村里人及亲友张罗着一切后事(后来伯父还去南湾把父亲的遗物几乎全部送给了离南湾联小不远的姨婆)。

当时，村里的男劳力正吃着女人们做好的馍菜糊汤稀饭，戴孝的我和二姐母亲坐在父亲的灵堂的一边，我们那几天什么也吃不下。

我看见乡亲们没有伤心地狼吞虎咽地吃着饭菜，甚至还有说有笑的样子，我向母亲说，“你看那些人。”母亲说，“我娃不要说，他们要吃饱，吃饱了才能抬动棺材……”后来，我与二姐跟在乡亲们抬着的父亲的棺材后，在雨中，送走父亲。

多少年过去了，我为什么忽然间在一个早晨想到了这么一个情景来，原因就是前一天晚上收到了一位熟人发的“点滴筹”，说他70余岁的父亲得了贲门癌，得手术得二十万元医药费一事。我与他可以说是一般的关系，他以前在一个村子开着复印社，我经常打印文章随笔，现在村子拆了，他搬走了，后来没有再干，看来他照顾他父亲去了，他现在快40岁了，在西安定居，有两个孩子一男一女，妻子也没有工作。

收到了这个链接，我捐了5块钱。且把链接发到了朋友圈，寻求别人给他的帮助。

大家可能会说我小气，那么，我是干什么的？我呀，也是下苦的，清洁工一个。

那么，我们再次回到我父亲去世之后的第三天来看，我与我二姐我母亲当时悲痛欲绝于父亲的英年早逝，而村子里还有人在一边说着笑，津津有味吃着。对于这件事，我一直耿耿于怀，直到过去了35年的今天，我才突然间释然了。也就是说，父亲的去世，在感情上与他们关系并不十分大，自然，他们有时可能还会在一边有说有笑。当然，他们是要吃饱的，吃饱了才可能抬着父亲的棺材上路，这就是他们最应该做的。

所以对于我与他的关系及我的收入来说，我捐了5元也是可以的。

这确实不是无情的表现。我们会再次想到“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会想到“如是清泉浇心间，淡茶一杯也有情”来。

我们会看到，这几年文章后的打赏少了，不像前几年，一篇文章会被打赏几百；“点滴筹”，“众筹”也不如以前多了，以前是会筹到7万8万9万10万的，现在只可能筹到4千5千元。这是人们理性的表现，也就是说，该亲人承担的，尽量还是亲人承担，父母含辛茹苦把我们养大，父母老落了，有病了，到我们尽孝时了，我们首先要舍得“割肉”，把属于自己的责任担起来，实在不行了，再考虑向亲友政府，向社会伸出求救之手，古人也云，“人必先自助，先后人助”。记得我以前给外甥写信说，一件事情来了，我们首先要学着自己解决，这样可以锻炼我们处事的能力。记得母亲去世后，伯父让我在他家吃住40天，我帮爷爷堂哥放牛放羊，开学了，我坚持自己一个人过……

一般的，我们都是老百姓，来个钱不容易。我干环卫，一月元，一月休息四天，有时一月没有一天休息，我媳妇也干环卫，收入同样。常常起早贪黑，一天十几个小时。我们一年没有旅游过；没有过过生日；没有给自己和孩子买过像样的衣服，我除了内裤外，穿的都是别人送的和捡别人的，不过，成色均不错；有时甚至把别人扔了的完好的食物带回家温热后分吃，捡喝别人扔了的完好的饮料，一次拧开一瓶完好的“红茶”喝了一口，却是一股骚味。早点，我每天是一碗稀饭，两个包子，或吃四个包子后喝杯开水，花5元6元；孩子是5元的早点，有时孩子还花的剩1元，有时没有花那5元，买了瓶可乐，回来剩下半瓶可乐我喝去，余下2元钱交“公”，我还怨他买了不实惠的可乐；媳妇一早扫完了大街，由于离屋近会抽空回家热吃剩饭，或热喝奶，或冲喝鸡蛋，或买两个包子吃后喝杯水，或给卖放心早点的阿姨看会摊，被送两个包子吃一下……而在路上，环卫工有的多跑几步路捡便宜的早点去吃，有的自带干粮吃馍馍喝开水省下5块6块钱，一年四季不买衣服不胡花钱……记得母亲在世时常常节约一张纸一根火柴一勺水，恨不得把一分钱掰开花，父亲舍不得买纸烟抽，点着了汗烟锅子，我总要把小嘴凑上，将它吹灭，我们一家舍不得吃舍不得穿……

上次一位文友的母亲病了，是肺气肿，说得住院要花十万，在“点滴筹”上，有一块两块的，十块二十五十一百的，筹了4千余元，结果花了一万余元。我捐了20，我写文章表扬了大家的爱心，说大家是君子之交。说到相比较现在的送豪礼之风，那次薄薄的礼金真是文明进步的表现。双方处于诚心，彼此没有压力，“礼轻情意重”，现在红白喜事动不动就是大操大办，送礼......0.0.0.00.就这么个送法，不把关系送坏，不把亲人送成仇人，不把友谊糟蹋，不把人送穷才怪。我们倡导的应该是压岁钱5块10，行李上，如果不吃饭66元88元即可，如果吃饭.元可以，小舅子结婚送.父亲生重病可以花10万，丈母娘生病可以花1万。这样，送去的就不再惦记别人的偿还，得到别人的礼物也不感到虚情和压力，一股温馨之情油然地弥漫于心田。过去在《平凡的世界》中，亲爱的郝红梅同学高中毕业之际，为给同学送一块手帕，动了偷盗之心，致使自己被关，孙少平营救，可见人间的真情；现实中，结婚也是送块毛巾，送口脸盆，一条毛毯，一条枕巾，一床被子；现在，远方的亲人朋友一年多年不联系，有了红白喜事，赶去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