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19-4-2来源:本站原创 作者:佚名 点击: 61 次

秋天呓语

文/杨进云

  对于时光暗逝的不经意,使我总有蓦然一惊的感觉,秋黄怎么一晃眼,便是满目。说话间,就到秋天了,北方的秋天,来的让人有点迫不提防。那些传说中的黄黄的野菊,就开满了大地,碎金一样,耀人眼目,而我,在这样的秋天里,思想却空洞的无依无靠。人总有无聊的时候,而我,却经常的四顾茫然,这种感觉,让我无所适从。

  秋天,世界是这个样子,冰凉凉的,是吧,有一些情绪在飞,飞过眼际,飞过田野,再越过门前铁路上的火车,在远处的天空荡漾。

  一些旧旧的照片,你或者都已忘了吧,忘了是在什么地方摄的,自己的影子却在里面,还傻傻地笑着,你就看见身后有几枝,不,其实是很多枝桃花在开放着,粉粉红红的,真的可爱。这是什么地方呢,想了半天,依然是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算了吧,管它呢,反正是个可爱的春天吧,要不,这花儿不可能开的这么热烈呀!

  在路上,高一脚低一脚地,把路边的青蛙都惊得一蹦就蹦进了路边的小河。河里的绿草真的绿,还有一种叶子长的大大的,有点像荷花的叶子,不过那不可能是荷花,荷花在印象里是一种高雅的物事,还没见过真正长着的呢,只是吃过几片嫩藕,看到过几张荷的图画,必是没有亲见的那种感觉来的真切。

  水是从高高的山上流下来的吧,那么清静,碧幽,有几米深,下面的各色大大小小的石粒竟历历可见。有几条小鱼,灰灰的,不漂亮,但灵动的很,在水里曼妙地游着,却被一点水花所惊,一摆尾,就不见了。

  山上的石头,有点惊险,大面积的灰黑,矗立着,如在梦中,可不是梦么,这是秋的梦境。春天,你适宜做个温暖的带着花花草草的梦,不可能有这么多黑的硬的岩石,从中站起。

  窗前,还有湿温的痕迹,而目光,却在对面的崖上定格,那棵在岩缝中长出的小树,长大了许多,叶子却一如既往的绿,没有人,没有人对它讲秋天的事吗?

  野外的田野里,多的是一种黄黄的秋菊,完全的野生,不需人的呵护,繁枝繁叶,扑天盖地,春天出芽,夏天长枝长叶,秋天一野的金黄,让你的心都是醉的,好象这种花这种香,从你的肌肤浸入,直透你的五脏六腑。

  乡间,人们生活在一种自然的世界里,很少人刻意的去种花种草,如果种,也只种一种黄花菜,叶子长长的,有点兰的味道,花也是黄色的,一次只开一朵,很美丽,但家乡人只是等花半开,便摘了做汤,味美汤浓。

  乡人不需要种花,便有四时的花点缀人们的生活。

  就这种味道,有乡间的柴禾烟雾,有乡间的鸡鸣犬吠,有乡间的老黄牛拉着犁在田里走的味道,这种味道地道。呼吸着这种味道,胃里刚吃的硬食儿也不那么堵了,这味道助消化呢!

  从小生活在秦岭脚下,关中腹地,八百里渭河平原上。印象里的村庄在秋天总是黄,瘦,干瘪,象个苍芒的老人。站在夕阳下,就这么站着,看着,不知在暮色中看什么?而田野里,是围着他站立着的土地,那地上,种着麦禾,种着菜蔬,种着各种北方才长的树木,树木上所多的是麻雀,叽叽喳喳,不知在为什么争吵着,他们吵架的语应言,那么熟悉,只是我从来没弄懂过它们在说什么。

  从小在这片土地上生长,从小就与这片土地肌肤相亲,我知道这片土地的每一寸皱纹,每一寸肌理。故乡的土地上,种得最多的是小麦,冬小麦,每年深秋种下去。地是弄平整弄松软了的,然后种子从天空中一粒粒的落下来,进入泥土,进入了它生命的一个新的轮回。十天半月,你再看那田中,绿茸茸,嫩生生的小苗就出土了。这娇弱的生命,融入了家乡人太多的寄望,所以它就一天一个样的长,一天一个样地在我们的眼中变幻着大千世界美丽的缩影。

  小麦在田里过一个冬天,然后在第二年的夏天收割。收了小麦后,田是不会闲着的,马上弄平了,又种下玉米粒去。玉米长的快,只要雨水足,三个月之内,就可以挂一串串金黄的棒子在房前屋后,把个瘦瘦巴巴的农家小屋,一下子会装点的像个皇帝的大殿。农夫当然是当不了皇帝的,非但当不了皇帝,相反还常常地过着入不敷出的生活。

  我想起教女儿背李申的诗,“春种一粒黍,秋收万颗子,四海无闲田,农夫尤饿死。”女儿眨巴着亮晶晶的眼睛,怎么也弄不懂为什么种一颗种子,就可以收一万颗回来,农民伯伯还会被饿死呢?

  在家乡的泥泞的路上走的太多了,贼想,可遍眼都是水泥的路。不知为什么,还想起家乡的一种风俗,就是老人去世了,抬棺木上坟地时,棺木是不能落地的,可能得几个大汉轮留来抬,尤其在坟地比较远的时候,那就更需要了!实在抬不动了,得歇一下,那就弄个长的木凳子来垫在下面,稍事休息,时间自然也不能太长了,那棺木几点钟下葬都有规定,马虎不得。其实乡间的习俗挺多的,而我自小就开始在外边晃荡。读书,工作,所以对家里的很多东西都是模模糊糊,知道的并不多,但不知为什么,对这件事却知道的挺清楚,而且还常常想起。

  村落之外,是一望的田野,分着四季的不同,变幻出各样的色彩。那种色彩,是一种毕加索画中的色彩,不绚烂,但却厚重而古朴,让人无端的生出很多的暇想来。这虽然不是一种漫妙的想象,却总能超越历史和未来,在我们的眼际浮动再浮动,感叹再感叹。

  其实,有了这么多生活的经历,也算得是上帝对我的爱护。要不,也许我会对灯红酒绿的都市的霓虹灯更有一些眷恋的吧,但我却不是,我还是要喜欢乡间一些,即是后来一直生活在大大小小的城市之中,也总是在梦里回到我的乡下,在那些豆麦之中穿行,鼻翕之间,弥漫的总是乡间的烟味儿。我的文字,也总是在那些泥土之间徘徊,不肯远去。

  我的家,在村里是很没有特色的一家,两面厦房,墙是泥土做的,然后在窗户上,有一些旧的窗纸被风儿撕破了,所以在飘。房上的瓦想想本来应该是天蓝色的吧,也因了日月的久远,变的黑黝黝的,布满了一种深绿色的苔藓,而我期待的那种老旧建筑上总有的瓦松,却总是没有长出,因而少了些气氛。家里的陈设,简单粗糙,箱柜椅凳,大多都是原木的本色,不装饰,但用着却是可心。还有坑上总少不了的一个矮脚的坑桌,却是用上好的松木做成,很重。房子里,往往放着一袋袋的用碳酸氢铵的袋子装着的玉米,麸皮什么的。

  我家的门前,有一片小树林,长着一些槐树,杨树,桐树,还有一棵石榴树,一棵柿子树。槐树,在春天总能开出一串串洁白的花儿来,香味很浓。如果乘早把这些花采下来,拌上面粉,盐巴,蒸一蒸,然后再搁一些辣子油,就是无上的美味。那时我吃这东西,一餐可食三大海碗,不腻不燥,不会上火。石榴不知为什么,每年的春天,只是开出一树的红艳艳的花儿来,却从不结果。有邻居看那花开的好看,弄了一小撮回去种,却能结出一个个小碗大的石榴来。而那柿子,要得到它结的果,就要等到深秋,只要是玉米棒子上架了,这棵树的叶子也差不多落光了,只留一树燃烧着的火红的柿子。于是就用架玉米棒子的梯子,攀上树去,弄下一篮又一篮红彤彤的柿子来。只是食不得,很涩,得用石灰水去涩,或放着,等它变软,那个甜啊,是没法说的。当然,也可以用它来做一种柿饼,结霜变白,久放不坏。

  从我家门前走去,有两路,一条通往大队部,再通往乡上,再通往四十多里外的县城。

  另一条路,是通往村子的中心,可到很多的邻居和儿时的朋友家。在家里时,第二条路一般走的多些,没事了,就踏着这条路,去找小朋友玩儿。村里的街道,全是泥巴的,如果下了雨,不穿雨靴是走不了的,虽然很喜欢这种路,尤其下雨时,一串的小朋友都打着赤脚,一路跑着,跳着,不管裤子都被弄的泥巴巴的。

  这就是我小时生活着的村庄,看着不美,却很温暖。我在差不多七岁前,一直住窑洞的。村里的窑洞,一般是三米多高,四米左右的宽度,深就到十几米都有,里面靠洞口的地方有一面土炕,下面可以烧火。在我而言,印象比较深的,就是在冬天里,我经常地把在糊了窗纸的窗台上,看外面飘飘洒洒飘落的雪花,渐渐地染白对面照壁上的灰瓦,渐渐地遮盖了院子里的落叶。大人走过的脚印,也在十分钟二十分钟后,在飘落的雪花下隐没。那时虽小,居然有了一种寂寥的感觉,好像是一种诗人的天份呢?只是后天培养不力,所以就浪费了一个可造之材!

  当然,现在村里已没有了住窑洞的人了,连土墙的房子基本上都见不到了。好多人都建了楼房,装了自来水,人们的生活和多年前相比,变化还是很明显的,只是村人之间,却少了多年前互助互爱的和谐气氛,人有时为了物质上的前进,却以可贵的感情做了代价……

  我爹和我妈都是农民。我爹在村人中算是个文化人,又会木匠的手艺,算是能人,但不知为什么,我家的日子还是过的皱皱巴巴的。而且我爹后来老是说,为了长年在外做事,没能教育好我们几兄弟,现在他的几个儿子都让他失望,一个个又犟,不听话,然后一般都是对我点名,好象我们父子前世就结了怨,不知今生有没有机会和解。我妈是个目不识丁的农村妇女,看到过妈年青时的照片,很漂亮。我爹和我妈为了我们从小能健健康康地长大,付出了他们一生的精力。

  我们长大,远走四方。

  村里有很多人,当然,故事也很多,还有那特有的,在别处不可能重复的乡村风光,还有人的闲散的生活,亦使我心有向往之。想想如果能在每天清晨起床,站在村口的老树下,让田野里拂过豆麦的风,徐徐地吹着,那种生于斯,长于斯,也深爱着此地的心情,总是在心头。

  从门前出发,一路在摇晃的车子里走着,天阴沉沉的,这是北方每年秋天都会有的连阴雨,不大,蒙蒙的却总是不睛,司机骂着很粗的话,为的是旁边开来的车子把泥水溅到了他的车玻璃上。

  在秋天,或者春天,我可能会有很重的情绪,这些情绪来自久远,而在心情不好时,就更加的重了。虽然,我和所有的人一样,想生活的灿烂一些,阳光一些,却不能。有些事情,人一半,天一半,天本来不睛,而人又自我折腾。

  一路上,看了不少的景。秋天,正是收玉米的季节,田里有很多收过的玉米地,黑黑的亮着泥土。而田边,最多的是柿子树,正是成熟的季节,红艳艳的色彩,让农村的黝黑的肤色上加上了一点抚媚。边就在车上的昏睡中暗忖,时间可能还不到吧,我记忆里的是那种一树像火一样烧着的柿树,除了遒劲的生铁铸就的一样的枝杆外,空无一叶。

  居然还会看到菊花,不是那种野生的,而是种在村子的农房的门前,一簇簇的长的很繁茂,而那开着的花儿,有黄灿灿一片的,有红艳艳一片的。想着乡村虽然清贫,生活的乐趣,却是在一点一滴里就显现出来了。

  进村的路,被稀泥铺着,幸好下面的水泥的路面还在,虽然鞋子弄脏了,我却顺利的走到了一个昔日故友的家门前。他平时为了生活,总得出去做点什么事情,所经只有在这农忙的季节,才可以放心的去他的家里找他,而且因为下雨,所以农活也不能做,我去访他,也不算打扰。

  朋友的妻子接待了我,让小儿子去叫他的爸爸。朋友从外面走进来,泥巴巴的裤子,笑着说是帮邻居在摘树上的柿子,平时忙,今天不能下田,又无事做。于是和我坐着聊天,我是离家外出多年,天南地北的走着,很多朋友今天在一起,明日可能就不在一起了,对身边的朋友,很珍惜。现在回家了,所余的这几个有限的朋友,却大多是多年以前在家里的故友。所以说话的内容,却是在十多年前打转,总有十多年的空档,不能填补。说着那些陈年的故事,有些居然记忆不清,但却总让人伤感,我算个多愁多感的小男人吧,而且因为家庭的关系,童年以及少年的记忆,快乐的时光很少。

  本来这次出来,都不知道要做什么,就这样的,和朋友说了两个小时的话,又从他的村子里泥巴巴的走出来,觉得出来自己的孤独,是那样的真实,又是在北方这样的秋天里。

  总是一个人。

  秋风秋凉,冬已临近,我,和我一样的人,总是在穿越着自然所给于我们的一层又一层的考验,而我们在这种考验中,逾来逾坚强。

  因为天凉,人心就格外的感觉到凉。在经过了长长的季节之后,我们安静地呆在自己的角落,感受着自己的情怀。因为春已远,夏已去。

  在深秋的天幕下,如果实般成熟的颜色,已悄然隐退,只要没有浮躁,生命对于我们,还是很看顾的,只因为心中那点若有若无的期望。

  虽然,冬已在门外等着我们,冰也正从某个地方,匆匆赶往我们相约的路口,但只要我们足够坚强,总能穿越这寂寥的秋,寒冷的冬,那怕没人在终点,等着我们!

  年10月写于扶风,年8月修改扶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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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fbx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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