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18-3-3来源:本站原创 作者:佚名 点击: 61 次

■来源

思修读经典,本文选自《虚无的守望》。

作者简介

亦夫,原名吕伯平,生于年,陕西扶风人。旅日作家、编剧,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毕业于北京大学,做过国家图书馆馆员、文化部机关干部和中国工人出版社编辑,现旅居日本东京。著有长篇小说《土街》、《媾疫》、《玄鸟》、《城市尖叫》、《迷失》、《一树谎花》,散文随笔集《虚无的守望》等多部。编剧有电影《狗皮膏药》、二十集电视连续剧《光芒》等。年其成名作《土街》被新星出版社再版,又一次受到读者热烈追捧。年7月,亦夫最新长篇小说《吕镇》出版,这部小说聚焦中国乡镇社会,反映了“乡村现代性”在当下面临的新的冲击和内在焦虑。

当文化成为猴子身上的袈裟

我自小长在偏僻的西北乡村,四周都是终年在黄土里刨食的农民。乡亲们无论男女,不分老少,要么两眼一抹黑,大字识不得一个;要么勉强上过几年学,念封家书都直打磕巴。我对“文化人”的最初印象,来自村办小学的那些教书先生们。尽管那时的乡村教师几乎都是半蛾半蛹的“老民办”,但毕竟脱去了自家织的粗布老棉袄,穿上了哔叽制服。毕竟洗去了脸上的泥巴,梳光了粘得打绺的头发,兜里别了发亮的钢笔,举止做派也立即和农民们分开了阵营。那时先生们是让幼小的我非常眼热的:农忙时节,当村人们四脖子汗流地在地里挥镐舞锹时,先生们却悠闲地漫步在田头,双手倒背,坦然地接受着老乡们谦恭的问候!

我那时是个生性反叛的少年。当家人让我好好念书,指望家里日后出息下个先生时,分明对做先生梦寐以求,却将头一别,不屑地说:“你看看那些先生们,男的细皮嫩肉,干不得重农活。女的长相丑陋,嫁不得好人家。只好拼命背几首古诗,才能混口吃喝。”家人大声呵斥道:“人家那叫混口吃喝吗?我们整天在土里挣命,见了人家还得低三下四,这才叫混口吃喝。”这是无情的事实,我找不出反驳的理由,一下子哑了口。我固然从骨子里欣赏男人力可盖世、慓悍伟岸,女子美若仙女、贤淑端庄,但他们也就能比别人多打几石粮食,比别人易寻个富足些的夫家,怎么比得了风光八面、受人敬重的先生们?

无疑这样的家训在我少年的心田里播下了一颗生命力旺盛的种子,并在后来的岁月中成长为一棵大树,将我对人生的理想全部屏蔽在它巨大的阴影下。我是以理科生的身份考上北大的。但在我看来,整天在实验室或微机房做机械的实验,和农民在地里伺弄庄稼一样枯燥无味。而文科院系的那些同辈,总是读着小说,谈着恋爱,悠闲洒脱,高论满口,实在是让人难拒的羡慕啊。这样的心态让我对自己的专业只剩下了敷衍。我拼命偏文疏理的结果,使我从学科对职业的局限中摆脱出来,如愿成了一家出版社的编辑,如愿出版了几本无聊的闲书,当然也如愿领略了一些虚幻的风光。一段时间里,我也曾游走在文人的圈子之中,看着同行们用貌似深奥的话语谈论司空见惯的平琐人生,拾古人的牙慧以装点自己本来平淡无奇的语言,以清高和孤傲来伪装在现世中的无能和脆弱……文化没有称斤论两的绝对标准,所以你完全可以把盲目的孤傲转变为夸张的自信,可以做任何让人愕然的狂妄宣称。一时间,我真觉得像过去倒背双手走在田头的先生们一样,在农人一片谦恭的问候声中,身心飘然,觉得世界不过如此之大,早已被我尽收眼底……

好在我不是个沉溺于纯粹的幻想而自娱自乐的人。在短暂的喧嚣之后,我忽然听到了一声不易觉察的冷笑。这声冷笑让笼罩在我周身的雾气渐渐散尽,我从越来越清晰的一面镜子中看到了自己:虽然洗去了脸上的黄泥,却无法改变糙硬的皮肤;虽然穿上了笔挺的洋装,却是如此的不伦不类;虽然听见了来自乡亲们的齐声拜问,内心深处却感到一阵阵害臊发虚……

前不久回国,在老家的乡集上看到一出猴子的表演:两只猕猴争邀观众之宠,竟为一件用做道具的华丽袈裟差点打了起来。在围观人群前仰后合的笑声中,那只获胜的猴子身披袈裟,完全沉醉于它所扮装成圣僧的角色中,猴脸上竟显出了一丝乱真的肃穆……想想自己曾经游走其中的那个圈子,我心虚地笑了。袈裟是好东西,但并不是谁披在身上即可近佛。亦如文化,不是任何人冠以其名便可不朽。

▼亦夫《虚无的守望》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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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短章、札记的形式,通过对生活、生命敏感、幽微的体验、体察和思考,审视并映现个人和时代之间,它们的矛盾纠结,它们的繁复交融,及其人生百相。

专家书评

周明(中国散文学会名誉会长):亦夫的小说和散文,无论风格还是题材,都可谓一重一轻、一黑一白甚至一阴一阳,这种相互排斥的感觉曾让我深感困惑。我多年前曾就此问过作者本人,他一笑而语:“可能我是一个性格分裂的人,长篇小说是我的精神妄想,而散文随笔则是我的世俗关照。”这种带有自嘲意味的回答,当时让我依旧多有不解。但二十多年的漫长时光,亦夫却用他对人生、对生活几乎一成不变的态度,让我对他两种看似对立的创作风格,获得了高度一致的认识:无论是“精神妄想”的长篇小说,还是“世俗关照”的散文随笔,都是作者对存在于自己梦想中的一个圣域的孤独守望。这个圣域里的风情人物,无论是邪恶还是良善,无论是丑陋还是美好,无论是消极还是积极,都是从琐碎的世俗之中剥离出来的、最纯粹最真实的人性真相。是否拥有一个纯粹的精神圣域并不弃相守,在我看来,对于一个真正的文人至关重要。而一个能孤独守望精神圣域的人,在现实生活中,往往是缺乏甚至是对抗世故的。以亦夫作品的数量和质量,他早该跻身于所谓“功成名就”的作家之列。但我们相识20多年来,亦夫却断然远离社交,远离所谓的圈子,远离喧嚣的文坛,安静地写作,安静地生活。起初我还不忿于命运对他的不公,但随着时光的不断流逝,看着他从青年到中年,生活的态度和方式一直保持着初见时的状态,这种也许会让有些人认为“不曾进步”的一成不变,却让我越来越觉得亦夫其实是一个智者:他早就看清了生活的真相,因而从一开始就选择了平静、淡泊和安详。

对于一个有着精神家园的人,看似孤独的守望,其实有着常人所不能理解的快乐。

■作者其他文章:

◎旅日扶风籍作家亦夫:人言故土难离,但此话对我却不尽然

◎旅日扶风籍作家亦夫:怀旧与感伤

◎旅日扶风籍作家亦夫:乡下的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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