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鹿原文/张新浩 太阳就在头顶，我能感觉到。虽然看不到太阳，我已感受到它的热情了。气温比咋日升高了许多。冬寒乍暖，让人感到一下子还不能适应。街道上竟有人脱掉外套，只穿了衬衫。置身盛于这座历史悠久的城市的街道，被人流和汽车包围，挪动一步都很困难。空气中弥漫着难闻的气息，城市的上空灰蒙蒙的，看不到蓝的天，白的云，红的太阳。此时此刻，我只有一个念头：逃离。‘出去走走吧”，我说。“去哪儿”？你问。一直想去白鹿原，去陈忠实写作《白鹿原》的老家看看。好几次从那经过时，总涌起驻足拜访的欲望，但每次都是行色匆匆。和白鹿原，我一回回擦肩而过。“去白鹿原吧”。我说。你晒笑，说无聊人尽干些无聊的事。但你看到我情绪不佳，竟然违心地陪着我去了。路上，忽然想起了白居易的那首《城东闲游》的诗来：宠辱忧欢不到情，任他朝市自营营。独寻秋景城东去白鹿原头信马行。白鹿原位于这座古城的东南方向，东靠终南山东段的篑山，南临汤浴河与岱峪河，北依辋川灞河，一面靠山，三面环水。是一个依山傍水，风景秀美的地方。周幽王是西周最后一位天子。他在位期间，宠爱褒姒，曾闹出“烽火戏诸侯”的笑话，为了立褒姒之子伯服为太子，他下令废掉王后申后，废掉申后所生的太子宜臼，由此引起变乱。申后的父亲申侯联合曾、犬戎等部落攻周，幽王被杀于骊山下，太子宜臼继位，是为周平王。本已没落的西周王室，经过攻杀幽王的战争，更加衰弱。当时，关中地区，犬戎等族的势力越来越大，周平王继位的第二年，决定迁都洛邑（今河南洛阳）。当周平王一行大队人马离开了镐京，浩浩荡荡地向东方前进，当行至杜伯国东部，渡过浐水之后，忽见东南方的原坡上奔跑着一只白鹿。白鹿是稀罕之物，人们都注目观看，平王也不住称奇。史官当时记下了这一见闻。此后，人们便把浐河与灞河之间的原坡称为白鹿原。白鹿原北坡，后来建造了汉文帝霸陵，因此又成为霸陵原。宋以后，又有了狄寨原的名称。白鹿原真大。驱车在白鹿原上转了一个多小时，原上到处是成片栽植的一望无边的樱桃园。只可惜我们来的不是时侯。要不然，当樱桃花盛开的的时侯，漫山遍野都将是花的海洋，一望无垠的白鹿原上，花香四溢，沁心入脾，那该是多么美好的的景像呀。太阳即将落山，暮霭正从原下的原野、村舍间升腾。问了好多人，走了几十里的路，我依然没有找到这位我敬仰的老作家的老家。原想一上去问问就能找到，陈忠实可是白鹿原出的名人呀，还有那部伟大的著作。谁知道，当沿途问陈忠实的老家，问了七八次，竟没有完全相同的说法。有人茫然不知，大多语焉不详。走错了，返回，重走。如此反复，依然没有找到。望着一道道阡陌纵横的小路，陈忠实写作《白鹿原》的老家，仿佛隐藏在漫无边际的樱桃园的深处，让我绕来绕去，象无头的苍蝇一样茫然乱撞。我感到有些不解，这位名噪全国的知名作家，在他生长和创作《白鹿原》的白鹿原上，竟是这样平凡普通，默默无闻。想起张浩文的小说《三天谋杀一个乡村作家》中的一个情节来，“我”的昔日同学，痴迷于文学，拉了自家的一车苹果，不顾路途遥远，到西安去卖，目的是去长安县拜谒他敬慕的作家柳青的墓。现在的我，和这个虽然是小说虚构的人物，但在我们绛帐有真实原型的“他”何其相似呀。文学，就象夺目的太阳，让追赶他的夸父死在追赶的路上，她更象一杯迷魂的药汤，让迷上她的人无药可解。但我心有不甘，不想这样白白的跑一趟。看哪地方有啥意思，和你老家一样破破烂烂。同去的除了妻子，还有她姐。她们以前从哪儿路过过，说没意思。她们都为我跑大老远去哪个地方觉得不满了。再找找。找不到了就回吧。我也心生退意了。也许我的诚心感动了那杳杳的神鹿，它冥冥之中给我指路了。当我几乎不抱希望，决定返回西安的时侯，在一个樱桃园边，我碰到扛着铁锨，趁着暮色回家的两位老者。抱着最后的一丝希望，向他们打问。“从这路直走，下了坡右拐，二、三分钟就到了。”陈忠实的旧居在西安——至蓝田的一条二级公路的路旁，其实很好找。他没有在原上住，我在原上跑了那么多的路，都是南辕北辙地瞎跑。一座普通的农家小院，静静地默立于村口。门楼不高，门脸不大，正中一条小径，把小院和有村中的大路相连。铁门紧锁。从门外的院墙上看过去，可以看到上房大瓦房的屋檐。门口左手边是一小块竹林，株株苍翠、个个挺拔。让我想到古代文人“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的遗风。右侧是一搂粗的一棵法桐，枝干直指苍穹。村道的旁边，竖着一块旅游标识牌，上面写着“陈忠实旧居”和“白鹿原创作地”。正月未完，大门的春联还在，只是下联己被风吹跑，上联的上半截下垂到地上，被风一拂，左右摇曳。村子叫西蒋村，而不是沿途路人给我说的其它地名。问及村人，他们说，这里已久不住人，很少见到主人回来，过年也是。也很少有游客前来，我算特例吧。这座普通的农家小院，如果没有门前的这块牌子，和万千的关中农舍没啥区别。既就是有了这块牌子，也依然是门庭冷落。这让我想到去过的山东高密，莫言旧居墙上的砖和泥巴，都被游人偷偷地抠走，搬走。虽然不文明，但也算得上一种文化崇拜吧。我大老远来，费尽周折，总算找到这座旧居，但大门紧锁，我只能在门口徘徊。独自抚摸着颀长的竹子和高大的法桐，感受这里曾经发生的一切。一座关中平原上极其普通的土原，因了那个白鹿的神奇的传说，在当地祖祖辈辈人的心中，有着种种灵气。但在关中大地，在乡土中国，这样的地方太多太多。白鹿原走出封闭的关中，走进人们的视野，更因了从这里走出的一个叫陈忠实的关中东府汉子，用一部波澜壮阔的小说，叙说了这里的神秘厚重的秘史，让白鹿原，这个原来名不见经传的地方，很快地名扬天下。成为文学地理上一块名闻遐尔的重要座标。古老的白鹿原，给了我敬慕的作家创作的根基和灵感，让他写出了那部传世的佳作。也让陈忠实，这个和关中老农一模一样的作家“一举成名天下知”。白鹿原成就了陈忠实，陈忠实，用他厚重的笔墨，让他的白鹿原成为世人白癜风分期治疗北京白癜风治疗最好的专业医院
|
